三人行不行  *微慎  昌星/勳星



  這不是我第一次見到這個青年,但卻是我第一次聽到他的名字,他叫做陸星材,是個拳擊選手,他的拳頭跟他的人看起來一樣年輕有力,這個我倒是領教過了。

  兩個星期前我把車停在出版社外頭,編輯說要把試印拿給我看,我車子沒熄火坐在駕駛座上等他,突然迎面走來了一個年輕人,停在我的車子邊。

  他對著車窗映出的倒影在整理他的儀容,我的眼睛不自覺地盯著他的臉看,不懷疑他是一個相當帥氣的年輕人,有著細長有力的眼睛、高挺的鼻樑與豐厚的嘴唇,引起我注意的還有他的氣質,摸到了旁邊的單眼我忍不住多拍了幾張,閃光鏡並沒有加上去,他卻敏銳地看了進來。

  我承認偷拍是一件不對的事情,但我也只是取了下顎到肩頸的這一段線條而已,他看起來怒氣沖天實際上也是這樣,我看著他繞過車子往駕駛坐靠近,他不客氣地拉開車門把我抓了出去。

  還沒有因為拍攝跟人起爭執畢竟我認為我有攝影師該有的浪漫天份,也有文藝人士與生俱來的反戰精神,但是這個少了車窗隔絕看上去更添幾分滋色的年輕人似乎不是這麼想。

  頂多把照片刪掉雖然我並不願意,只是話都還沒說出口只見他手起拳落我就這麼被狠狠揍了一拳,那實在相當的疼痛連現在看到他還是忍不住想摸摸右臉頰,當然我現在還記得他說的那句──到底誰他媽的准你偷拍我?

  但是我忘記最後編輯有沒有下來,還是他是否拿到別人的試印給我,那個拳頭太有力了,我什麼都記不太得。



  我的室友──這間房子大得不像話這個名詞雖然不是很貼切但也只能這樣形容──鄭鎰勳領著他去他的房間,房間是二樓轉角最裡面的那個邊間。以住在這種高級大樓中樓來說或許他不是很願意,但是加上免費兩個字這樣已經要偷笑。

  前些日子鄭鎰勳聽從了他會計師的建議,讓我們多增加一個房客,這樣對於鑽新法的節稅有很大的作用,於是我同意了以後到了幾所大學對外開放的公佈欄,就是那一類貼在上面徵求外語家教或是伴讀的傳單的框框裡面,放上了徵求室友的紙條,上面留著我工作以外的那隻手機號碼。

  但它從來沒有響起過,陸星材是鄭鎰勳透過網路找到的新室友,我剛剛說過我有所謂的浪漫天份,這件事情我還是看得很開,我知道私人號碼總是會響起,只是他們錯過了最開始的時間罷了。



  陸星材就這樣住了下來,我們的日子照過,他沒有帶給我任何一點生活上的不便,但對於我的好伙伴好弟弟鄭鎰勳來說可有些難受。

  他是目前精品市場上頂尖的珠寶設計師,在拍賣市場上曾經創下過單件作品最高兩百萬美元的成交額,算是近年來新星裡面最閃耀的一顆,會住在一起並不是偶然或是什麼了不起的巧合,我們在大學是直屬學長弟的關係,而現在住的這間房子是祖父留給我的,鄭鎰勳表示這裡的磁場跟他的創作很合,他希望我能夠分租給他一半或是三分之一的空間。

  這麼大一間屋子只住我一人也未免太孤單,所以我沒有想太多就答應他了,他剛搬進來的時候還稱不上是一流的珠寶設計師,所以我確定有關磁場方面他說得都是真的。我沒有跟他收房租,家裡的開銷也是一人單月一人雙月的支付,一直到攝影師一職實在太漂泊到沒什麼收入,而鄭鎰勳又開始幾十萬幾十萬美金地入帳,在他的堅持下除了自己出去吃個飯小旅遊還有其他開銷之外,我沒有再拿過半毛錢在這個家身上。

  說到他會難受,是因為他在創作時需要絕對的安靜,我不是個會大吵大鬧的人頂多按按快門處理一下照片,這一方面我們配合得很好;而陸星材搬來後隔天把那間屋子搞的像小形的拳擊練習場,就連吊著的沙包他都放在房間裡,沒有課的時候就在房間裡面揮拳,特別是晚上,二十歲真是個精力充沛的時期。

  我本來以為鄭鎰勳會很生氣雖然人是他找來的,但是這種有可能會又要再找人的情形沒有發生,對陸星材這方面吵鬧的容忍一開始我不是很能理解,不過有一天看見鄭鎰勳從陸星材的房間走出來,臉上還帶著如沐春風的笑容,我似乎感覺到了什麼。

  當然,比起我想通什麼,還不如說是鄭鎰勳對我說的那句話。
  『哥有跟男人做過愛嗎?星材是極品,他真的是。』




  我當然知道他是極品,不單單只是在結實的身體所散發出的魅力而已,陸星材脖子到肩膀的線條更是迷人,除了初遇的那天我因為拍了照片而被他揮了一拳之外,有時候在家裡看見他穿著一件背心就走出來,還是很難不多看他幾眼。

  大概就是我有前科又愛看他,所以陸星材對我很不客氣,我不確定他知不知道這房子其實是我的,但我知道他好像對鄭鎰勳也沒多友善。

  偷聽他們的性事不是我所預料的,所以用偷聽這一詞也不太對,總之我不小心聽到他們做愛的某個片段,聽見陸星材用他性感的聲音卻依然兇巴巴的語氣講著沒大沒小的話,無非是什麼等等給你一拳之類的我不太記得了,唯一在腦子裡面跑來跑去的是他後來變得性感而顯得有點甜的聲線。

  那一瞬間我以為我是什麼音樂家,想替他們和諧的呻吟譜曲匹配,不過很快我就知道我不過是個凡夫俗子,而且還是個對於這樣的場面起了反應再普通也不過的男人。

  那次之後這種不小心的次數就變多了,我先說這都不是我算計好的,是他們做愛的頻率太高而我又正好都待在家,本來以為不管怎麼樣這都跟我沒關係,但那一天我就像是中了邪一樣推門進去。

  鄭鎰勳看到我的表情有些驚訝,站在他前方隨著後面那人的律動被撞出呻吟的那位則用凶狠的表情瞪著我,叫囂著如果我敢靠近他就把我的臉揍爛之類的句子。我無懼於他的拳頭真的不好招惹站在他的面前,看著陸星材狹長的眼睛被浸染在快感的漩渦裡而呈現迷濛的色彩,他的眼睛裡面滿是水氣,勉強說出凶狠句子的嘴唇為了忍住聲音而咬著,我知道他很性感,但是親眼目睹的衝擊還是超出我的想像。

  心裡的宇宙就要爆發,從來沒有想過跟同性這方面的行為,但現在這個瞬間我只想要親吻他,當我靠上前時,陸星材眼睛裡面的水花濺開了,他將自己最脆弱的神情顯示在我的視網膜上,迎合著我的親吻。

  平時凶神惡煞的表情此時此刻已然不存在,我一邊輕輕地吻著他發熱的嘴唇,一手覆上了他的性器與他的手指交纏在一起,他看起來變得有些可愛,當高潮來臨的那個瞬間,我發現我戀愛了。




  不過愛好和平的我並不打算向鄭鎰勳爭奪,如果說他們兩個已經是現在進行中的戀愛關係的話,不過他對我說陸星材並沒有拒絕我,所以某方面來講我們是站在同一條線上的。

  只希望那條線不要太柔弱讓我們搖搖晃晃一個失足就會摔倒,不過我確實很在意陸星材的想法,那天晚上的那個吻帶給我的刺激實在太大,閉上眼睛就能看見他那時的表情一樣,我像個情竇初開的思春期少年,太久沒談戀愛了,我以為只需要相機我就能渡過一切,沒想到我會喜歡上這個充滿朝氣脾氣不好卻性感得一蹋糊塗的男生。

  喜歡男生這點我並沒有太大的猶豫,身邊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喜歡同性的朋友,並不深交就是了。

  鄭鎰勳說那就公平競爭吧,不管結果怎麼樣他想都不會影響我們這麼多年來的交情,我還在咀嚼他的意思,某天下午我回到家,看到沙發椅背上掛著一截小腿,那理所當然是陸星材。

  一方面是鄭鎰勳不會穿得那麼清涼,二方面是他今天晚上在濟州島參加一個典禮而且已經動身,我經過他身邊看著他感覺起來睡得很熟的那張臉,不自覺地放輕了腳步,只是多看了他幾眼,結果手裡的書本揮到一旁的單人椅背而掉落在地面上,硬殼精裝本發出了很大的聲響,趕緊將書撿起來起身時發現陸星材也醒了。

  他說他以為今天沒有人在家,所以才在客廳睡午覺,我出言表示自己吵醒他的歉意,他打了個哈欠後坐起身,把我拉到他的旁邊。

  雖然陸星材年紀比我小上許多,這裡又是我家,不知道為什麼在他旁邊還是會正襟危坐,我才剛剛把單眼放到咖啡桌上,一個天旋地轉我已經被壓在沙發上,上方是陸星材那張帥氣又漂亮的面容。

  他說他想做愛,直接了當不拖泥帶水,我當下就理解了鄭鎰勳說過那些陸星材根本是這方面的能手是什麼意思。他順從著自己的渴望,但對於過多的情感方面的糾纏卻不願意正視,他想要的是肉體上滿滿的占有,明明才那麼年輕,到底是什麼讓他不想要愛情。

  我很在意是真的,但對於喜歡的人坐在身上低下頭來親吻自己的刺激更是巨大到只能忽視那一切。慢慢地從被動抓回主導權,當我看著陸星材坐在身上,黑色的頭髮因為汗濕而貼在兩側,口中擠著滿出來的呻吟只因為性器在他的身體裡面搗弄,我的心臟似乎漏拍了。

  比起第一次捅進他柔軟的身體裡更讓我感到揪心的竟然是我真的這麼喜歡他,看著他脫下了背心拋向一邊,汗液從頸間一路滴滑到鎖骨處再交集滴下的樣子,盡量擺平我的呼吸急促,我伸手搆到了我的單眼,將它拿到面前轉開鏡頭蓋。

  透過鏡頭鎖定著陸星材漂亮的身體線條,突然感覺到下半身一震緊繃,他的身體如此吸引我,就連忙著做愛的現下也不例外,我看到他伸出手撥開了我的鏡頭,我將相機移開了一點。

  陸星材一面上下搖晃讓我的性器不斷摩蹭著他的身體,一面用斷斷續續的聲音罵著我這個下流鬼,不要拍照了假藝術家。

  我安撫著他的情緒雖然我不認為他像上次一樣是真的生氣了,撐著柔軟的沙發椅墊,在保持著插入的姿勢中我坐了起來,陸星材瞇著充滿水氣的眼睛湊了上來,如同我所知悉的,他非常喜歡接吻。

  半咬半吸著他的嘴唇,讓他緊緊抓著我的肩膀,我艱難地向上頂著,可以感受到隨著我的動作而抓緊的那雙手;我將嘴唇貼著他飽滿的耳垂隨後親吻了耳殼,我告訴陸星材有關我喜歡他身體線條的事情,聽見他在高潮來臨的那個時候,對於開口詢問能不能讓我拍幾張照片就好的那個問題,回答了一句好。



  好幾年前曾經有個詞彙流行過──傲嬌,我不確定陸星材的狀況到底能不能用這兩個字來形容我也懶得去查證,不過除了初見面那結實的一拳之外,他後來只會在嘴巴上逞快而不太會有更攻擊性的行為,而且我發現雖然罵人還是很難聽,但只要再強硬一點他就沒辦法了。

  拍照這件事情給我太大的啟發,我們幾乎每次做愛我都會拍個幾張,做愛的時候他比較乖是真的,平常時候看他練拳的樣子也很性感我也很想收在相本裡,不過那種時候實在太危險了,基於十年怕草繩的心理我能夠靠他那麼近已經突破了許多的心理障礙,所以那些時候我盡量克制自己想拿起相機拍攝幾張的念頭。

  我很喜歡他,我也知道鄭鎰勳也是,我還知道他們兩個也會上床,陸星材的身上常有一些不是我留下來的印記。

  雖然是這樣但想到他們糾纏的情況卻也不會不悅,這是一種很難解釋的情況,大概是我的浪漫情懷在作祟,不過奇怪的是鄭鎰勳也跟我說過如果要這樣保持三個人的狀況,他覺得他可以。

  我們同時跟陸星材告白了,難得看到他在性事以外的時候露出困惑的表情,我盯著他的臉看直到他把我推到一邊去叫我不准再看他;我聽到鄭鎰勳的笑聲,心照不宣地偏頭看了一眼耳根子紅透的陸星材,我想他大概跟我們一樣沒辦法拿定主意。

  陸星材最後告訴我們,等到沉量級比賽結束後,他會給我們一個答覆,他還強調他並不一定會答應任何人。

  我知道他並不想要愛情,他只想要肉體關係,就算這樣也沒關係,他不要的他給不了的那塊,讓我們來填滿就好。

  結果他輸了比賽,在那個時間點鄭鎰勳的兩光會計師也告訴他說新法好像改了,多一個同居人似乎沒有辦法省到多少稅的樣子,這兩件事看起來沒什麼關係,但卻是決定陸星材去留的大大關鍵。

  我們當然不會因為什麼法律的問題解決不了就把人轟走,但是失落的陸星材卻有了離開我們的念頭,他自暴自棄喝了一堆酒,不勝酒力的他吐在鄭鎰勳的作品上哭著說道他喜歡我們兩個,可是他是個廢物配不上我們。

  擁著他我的心大概在滴水了,這些他後來一概否認他說他從來有淚不輕彈,海量如他怎麼可能兩罐啤酒就打倒,不過他的告白是真的,我能從他珍珠般的淚水裡面看得到。

  在能夠決定出個所以然之前就三個人一起交往吧,我不聲不響地說出了這句話,而鄭鎰勳滑著手機下了幾張股票交易,陸星材只咬了三口的三明治就準備出門了,他最近在減肥想要從輕量級再打回那個舞台;不過不約而同沒有人反對這個說法,換言之就是他們都沒有問題。

  新法律實施了,這個家的新規則也就這樣順利定了下來,我喜歡跟鄭鎰勳兩人交談些工作生活又或是陸星材的話題,也喜歡跟陸星材獨處時感受到他難得的乖巧安靜,不過在三人行的課題裡,當我看到鄭鎰勳在我面前親吻陸星材時,心中癢癢的感受很新鮮也很有趣,通常接下來陸星材會攬過我要我接著去親他,當作是在安撫我的情緒倒也是很感動。




  曾經希望陸星材最後選擇的人是我,不過這段期間用這種三人混成一團的方式相處過後,這樣沒什麼不好的。

  今天陸星材也睡在我們兩個的中間,鄭鎰勳從背後摟著他的腰,他則抓著我的手入眠。


  三人行,沒什麼不可以的。

*End*

 

呃這篇跟我原本的構想差了十萬八千里原本根本不是要這樣寫也不是第一人稱昌燮的個性也不是這樣X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
但是這樣寫起來感覺比較有趣
而且要有一篇短篇的故事我要拉成長篇實才比較好寫←
會不會真的有長篇我不能保證
我能保證的是絕對會有3P詳細H文
老娘就是為了3P才開這篇文的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喜歡後來昌燮這個版本的個性
有點弱但又很強(?)
然後星材跟他初遇就貓他一拳實在太好笑XDDDDDDDDDDDDDDD
第一次寫這種個性的星材
雖然恰北北還是很性感上起來感覺很好←自重
啊啊~
希望你們會喜歡
然後請多愛昌星一點XDDDDDDDDDDDDD

等待感想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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