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illiant years 上
「給我一杯cross over。」
男子走進名為“永晝”的酒館,在這個被宇宙放逐的地帶,身穿從頭黑到尾風衣的男子對著吧檯點到。
這個地方很少有人會身著深色的布料,所以男子應該是從外地來的,即使此地並不是個經常性會有外人能進入的地方。
他拿下了遮蔽風沙的帽子放在吧檯的桌子上,並沒有看向菜單就點了這杯酒,年輕的酒保酒保微微點了點頭,以示他收到了訊息。
沒多久,男子的面前就擺了一杯透明如水的液體,不過拿起來輕輕搖晃就能看見在正中間有一條隨著晃動而搖擺的線條,酒精在左右擺動之下很快地就與另外一種液體混合在一起,所以才會被叫做cross over。
這酒本來只是將白酒與蒸餾水加在一起,但在放置過後竟然發生了水與酒精分離的狀況,後來在永晝被當作只有熟門熟路的人才會點的一品,並沒有放在菜單上頭,也就是這個被認為八成是外地人的男子對這間店並不陌生。
「他不是外地人嗎?」
「笨蛋,他就是那個“追人”。」
「追人?」
「每隔四年出現在落日的男子,他的故事很有趣,無月的盡頭發生了什麼事,你不想知道嗎?」
男子不是沒有聽到角落人們的竊竊私語,他什麼時候變成追人他不得而知,而他的心思都放在像風一樣突然出現就坐在他身邊空一個位置右邊的人身上,對方手上拿了個特別的酒杯,杯子裡面裝著藍成一片的液體。
「這一次來得還蠻早的。」晚到之人輕啄了一口杯中的藍海,與其外貌截然不同的是入喉時的辛辣感,要不是為了買醉,他絕對不會花錢買罪受。
平時就是個冷靜淡泊的人,或許是有什麼特意的原因要他非醉得徹底一點不可。
「比我想像得還快了三天,時間的差距越來越短了。」
「鄭丙熙,你這是何苦呢?」
鄭丙熙不屬於現在這個國家,又或是稱之為地區。
落日之於無月,如同永夜與永晝的差別,兩個截然不同的地方,在浩瀚的宇宙中處在完全不一樣的位置,無月就像太陽一樣高高在上,象徵光明的力量強大到如同一踏就能把落日的希望震碎一般。
落日的名稱是來自古老時期無月的統治者,他掌握宇宙能量“磁海”,能輕易地將地球當作畫布拾起筆就改變一個地區原有的面貌,聽起來像是神話,但在那個時代來講確實就是這個樣子,或許可以當作神話聽聽就算,但磁海是真正存在著。
統治者將所有不光明的人物外放到一個單憑自己的力量無法輕易進出的非所屬地,為了要讓那裡的人與外隔絕,他甚至運用了磁海龐大不容違抗的力量,讓那個地區永遠照不到陽光用以作為墮落的懲罰,因而有了落日這個名字。
簡單來說,長久以來落日就視為流放者的棲所。
在這之前因為沒有陽光照射所以不論時間如何奔走一年四季溫度都極低,所幸後來的科技日新月異研發出了許許多多對抗嚴酷的永夜之苦。
不過除了偉大的各式各樣的發明外,後來到來的外地人才是改善一切的重點。
那人帶著托放住宇宙物質“磁海”的襯石,雖然是做為墊底的石頭卻也充滿了銳不可擋的能量,用以溫度的調節已經綽綽有餘了。
「準,我來接你了,這一次就跟我回去吧!」
丙熙的目光很認真,配上誠懇的口吻,如果是來迎接回一個人也顯得相當有誠意了。
被喚作為準的男子搖了搖手中藍澄澄的液體,液面上浮著一層不溶於其他酒精的物質,在落日這裡水的成份好像有別於其他地方。
細長的眼睛盯著酒杯有些入迷,但他事實上是有把丙熙的話聽進去,而且他也知道在這間小酒館裡更甚至是再遙遠一點的地方,都有人束著耳朵仔細聆聽著他們兩人的對話。
「先喝酒吧,我們這麼久沒見,不要一見面就說這麼殺風景的話。」
李準嘴角勾起的笑是那麼熟悉,丙熙一瞬間差點就順著他的話了。
「怎麼會殺風景,對我來說這是最重要的事情。」
「好吧,那我改一下說法,先別說這麼“嚴肅”的話題,你風塵僕僕地過來一定很辛苦,先吃頓飯就當我替你接風吧。」不容對方拒絕似的,李準輕輕抬起手「Mir,替遠道而來的客人上個特別套餐。」
丙熙的目光移不開,他有瞥見方才那個年輕的酒保點了點頭,但刺著他的除了李準口中“遠道而來的客人”之外,原本白金色的頭髮已緩緩染上了顏色,落日的黑色素對李準是有影響的,他們的身體機能本來就不能待在這裡。
無月之於落日,就應該是兩條平行線,李準私自打破了這條自然法則,丙熙則害怕著他們原先擁有的優勢會在這裡被耗盡。
猶如他現在色澤還是不能算深的髮色,李準是無月的人,若以幾世紀前的說法來算,李準家世世代代都是看守著無月最大力量─磁海─的守護一族;而丙熙則是統治者的後裔,也是繼承階級的人。
隨著時代的變遷,很多當初的力量已經不覆從前,李準喪失了祖先們能預測未來的能力無法做為先知者,但一出生那如雪一般的頭髮,還是代表著他守護者的身份確認無疑。
除了統治者的族群因為有了磁海的力量而獲得長久的生命能量之外,像李準這樣“被挑選中的人”也會擁有長於正常值的生命旅程。
李準在四個循環年前因故離開了無月,利用了職務上能接觸到磁海之便,他擅自帶離了襯石遠走,靠著其力量穿越被封印住如結界又或是事件視界般的時空轉換抵達了一直有耳聞的永夜之地。
所幸經過長久以來的改變,落日已經不是當出創造給罪人之地,人們在這土地上發展過著與外界無異的日子,城邦發展可能更勝某些地方,所以在李準明顯的髮色下,也沒有人多刁難他。
這麼說來一個循環是四年,他也在這裡待了好久,多虧了他的身份而讓自己的外表與當年無異。
走在落日的街道,有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觸在心頭徘徊著,街景與上一次來時已有所不同,但卻不是死氣沉沉的氣氛,多了一些溫度,像極了陽光能夠付予的氣味。
丙熙一面在腦中轉換著地圖路線,一面搜索著自己這趟“旅行”的住所。
在小酒館裡面,果然沒辦法一次就能遊說李準跟著他離開,不過比起當初,現在還會乖乖現身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第一次追來的那次,怎麼可能忘記李準將他誘騙到無極沙漠裡─那是地形異變而形成的無機質沙漠─,對著他的左腿開了一槍,還補了一句“這是我們落日的做法”後才揚長而去。
李準或是丙熙本人都知道這傷並不會對他的生命造成任何威脅,但打傷了一條腿確實也讓他在一時之間無法繼續糾纏,這才是李準的目的。
丙熙雖痛但不惱怒,對他來講來日方長不怕找不回李準,只是左腿的傷好了卻留下了天氣一轉陰冷就會痠痛的後遺症。
就如同現在,落日的基本氣溫偏低,隨著他來回穿梭兩地的次數增加,每走一步的痛楚就越大了。
「嘖。」強忍的痠痛感突然襲捲而上,丙熙忍不住昨舌腳步暫停,視線剛從患部抬起就看見前方站了一個人。
「你還是能將氣息隱藏得這麼好。」
「當然。」來者露出自信的笑容,前額的頭髮隨著冷冽的風吹拂而飄動,有種說不出的氣勢。
「我以為你出遠門了,剛剛在酒館沒有看到你。」
他是楊昇昊,永晝的老闆。
「看你這失魂落魄的樣子,他還是沒要跟你回去?」
「別說了。」丙熙苦笑,他追李準追到這裡來的事該不會真的成為茶餘飯後的話題了吧?
是的話也太悽慘,追了這麼久也追不回去,悽慘之餘面子也掛不住。
昇昊的視線掃過了他的左腿「季節交換的時候來,你也真會挑時間。」他抬頭環顧了深遂的天空「看來是要下雨了,很痛吧?這裡的雨可是很毒的,對你來說。」
丙熙看不出來樣同的漆黑要怎麼分辨雨雲,不過他領教過這裡的雨,如同鑽進骨髓深處的痠澀讓他痛不欲生。李準到底是用了什麼當子彈射傷他的他不得而知,但立即動身找尋蔽身之所才是明智之舉。
正準備揮別昇昊,抬起的袖口上多了一滴水痕,下雨了。
「啊...來不及。」丙熙的嘆息聲都還沒發出,他就發現原本零零落落打在身上的雨滴已不覆見,面前多了一個有著精緻臉孔與過於白皙皮膚的高瘦男子,他手上持了一把相較三人來說過大的傘,隔絕了變得連綿的雨絲。
又是一個神出鬼沒的人。
「他是天動,上次來的時候他還是個孩子。」
「你是天動?」丙熙細長的眼睛裡有藏不住的訝異,他記得那個之前跟在昇昊身邊都不講話的小男孩,轉眼間已經這麼大了,原來時間真的過了那麼久。
「你的腳傷再拖下去不行,所以我讓他也跟著。」
「等一下,你要幹嘛?不用!」聽得出昇昊的意思,丙熙顯得有點慌張。
無視於他的慌亂,天動將傘柄輕輕拋向天際,就像變了個優雅的魔術,傘形改變成為立傘,扇形的部份好像也變寬廣了不少。
「那麼失禮了。」蹲下身,天動的標的物是在他眼中閃著不同顏色的左腿,他將兩手懸空放置於丙熙的前後,調整了最佳角度。
「喂!你們兩個住手,我說快點放開我!」如果是在無月,這麼小小的擒服術根本對他一點影響力也沒有,可偏偏是在這裡是在這種情況下,透過腳邊的雨水吸取了他的能量,以至於他對於天動或是昇昊發出的術無法脫身,他現在根本就像是鉆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不過不管是誰那股力量也太強大,他們兩個沒有一個人實際有碰觸到自己。
突然間他感受到從腳底一路往整條腿竄上來的熱能,穿越了層層肌理直搗受傷的患部隨後一直深到骨髓與筋脈內部。
那快速攀升的熱度就像拿著千根針凌虐著腿部一般,灼燒的炙熱讓丙熙的面部微微抽搐,不過他仍然能忍得住不發出半點哀號。
「請忍住,接下來有點痛。」天動兩手掌之間那宛若太陽光線的光球正在膨脹,那刺眼卻奪目的光束就在要劃破夜空之時,被推入到丙熙的身體裡。
丙熙的身體內有萬隻脫韁的野馬在奔走著,他們個個帶著不可抵擋的炎熱高溫,將所到之處燒毀並加以摧殘,從下肢一直到心臟像是被火紋身卻無能為力,丙熙一動也不能動他什麼都不能做,連痛苦的呻吟也全都卡在喉間,無處釋放痛楚的他只能讓自己的苦痛隨著汗液排出體外。
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等待著這瘋狂的痛苦離開,一切快點結束。
在一陣劇烈的疼痛讓丙熙幾乎以為他的身體四肢就要這樣被燒會溶解之時,一瞬間有沁涼的氣流順下,澆熄了所有不可揭止的熱能,而沒多久之後他也從動彈不得之中被解放。
一滴滴的汗液順著鬢角滑下,丙熙穩了穩身子,他差一點就腿軟了。
昇昊看著站起身子一臉冷調的天動一眼,眼神交會之中像是在傳達什麼訊息,隨後他移開了視線「不愧是多次穿梭於時空擠壓中的人,這應該很痛的,竟然連坑都不坑一聲。」
「你是在取笑我嗎?別這樣我已經很失望了。」丙熙稍稍前後晃動了自己飽受折磨的左肢,有一種抽筋後肌肉還無法即時恢復的痠痛感,但這倒不是不能承受的那一種。
昇昊笑著回應了丙熙苦澀的表情,就像個多年不見的摯友一般,深遂的雙眼中藏著沒說出口的話語「也是,時間不早還下著雨,你也該先找個棲身處了,需要我提供地方嗎?」
隨後看著對方擺手「我也知道你不要。」
現下的氣氛有點微妙,丙熙打算道別,靜靜在一旁漂亮的不像人類而像個娃娃的天動輕輕開口。
「腿傷的部份過了今晚會完全恢復,但是在此之前不能碰到雨水。」他伸手握住筆直而立的傘柄,同樣輕輕往上一拋又恢復成能握在手中帶著行走的尺寸,天動將傘柄放到丙熙的手中。
「謝謝,我會記著的。」
昇昊與天動就在這個十字路口和丙熙分道揚鑣,他們走在一時之間也停不了的細雨中,天動手中的傘已經握在昇昊手裡,並不是方才贈予丙熙的那把。
「說吧,這裡沒有別人了。」
「我處理了他身上的傷口卻無觸及最重要的部份......他的生命能量所剩不多。」
「這就是他不想讓你醫治的主因了。」昇昊回想方才的情況,下了結論「大概有多糟,如果通知無月呢?」
「只怕,他撐不過回去的時空轉換。」
丙熙拖著一拐一拐的步伐終於找到願意接受“外來客”的飯店,他做了簡單的入住登記後拿了鑰匙進房,他洗了個澡換下全身充滿蓍氣的衣物。
端坐在床沿看著掌心中忽明忽暗的光源體,丙熙暗叫不妙,這個身體真的已經到快要死撐不下去的地步了。
長時間壓迫自身的強行穿越轉換,要是一般人早就受不了那層層擠壓彷彿要將內臟都爆破般的壓力了,他雖然有所謂的元神護體但次數實在太頻繁。
每四年一次的來回循環對他來說事實上是吃力的,他受衝擊的軀體與保護角色在還沒完全復原的情況下又再次披袍上陣,殘留下來的傷痕不斷堆積,終究為自己帶來莫大的傷害。
不過丙熙從沒想過要以這個當作威勢利誘李準的方法,這並非他想要的所以也一直隱瞞著他,就連無月聖殿光明之谷內生命塔的數據,他也找了心腹動了手腳,為得就是不被察覺。
「準啊...你真是固執的一點都不可愛...」
想到李準除了糾結的內心之外,有了更多心疼,語氣與眼神也放軟了許多。
就算他們每四年才見的到幾面,頻率比牛郎織女還可悲,但那是他朝思暮想的人,每個晚上幾乎都要失眠,何況現在還處在同一個空間裡,呼吸著相同成份的空氣。
丙熙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滿腹的感動在身體裡面橫衝直撞就要擠成一團,彷彿嘲笑著他的愚蠢。
李準的小屋很像蒙古包或者是其他性質同在沙漠中的建物,因為拆遷容易他想換地方過生活的時候是很方便的選擇。
落日非常特別,他本體就像個世界,在面積不大的空間裡卻又有城市又有覆地廣大的沙漠地區;有相當發達的科技與文化,同時也裝得下所有的原始。
對李準來說,這個地方美到不可思議。
由於永夜的特性本來就相當寒冷,像這種用動物皮毛覆蓋而成的房子又處在沙漠地帶常人根本無法生存,但李準身上帶著墊石,這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
他拉了一張矮凳坐在屋外,靠著屋壁用來擋風的圍氈隨處升了一點火,枯柴隨著火星霹靂叭啦的作響;望向天空是銀河一般的星斗,由於就算有光害也相當遙遠所以星星的閃爍非常明顯,說像在眨眼一點也不超過。
想起了剛到落日的那個晚上,他身體痛得不得了就像是還處在之前的時空推擠中,他咳嗽到覺得就算馬上死去也不為過,肺部吸不到空氣他只好用力呼吸,輾轉之間情況才慢慢好起來,他回過神時已經擺脫了身體上的疼痛,他發現他餓了渴了,卻在看見天上的星際時什麼都不在意了。
他就看著星星位置的轉移過了一整晚,就像是長時間曝光的底片一樣,在眼底映成了一道道的光圈,會這樣當然有原因,無月是看不到這樣廣闊的星海的,無月本身就是個發光體,已容不下其他。
會離開無月不是這個原因,不是因為他的狂傲囂張與跋扈,那個地方光明得不可多得,他有理由抬頭挺胸踩踏著其他地方的自尊心,在李準心中他一直到現在都以無月為榮。
他為了丙熙,選擇割捨了他摯愛的故鄉,寧願犯下大罪寧願承受身體上的苦痛,最最令他難熬的是每一個在異鄉的晚上,晴朗無雲時還有滿天的星光閃爍,若遇到下雨天那他就什麼都沒有了。
就是為了這層發想所以後來他移居至沙漠地區,不下雨的地方就不會那麼寂寞了。
看了他的臉會憶起所有的思念,所以其實他非常痛恨每四年一次結界時空最脆弱的時候,這樣那個像太陽一般的人就會千方百計不辭辛苦地出現在他面前,一次一次將他偽裝的堅強與無所謂片片摳落,那些假裝是黏在皮肉黏在心房的,當丙熙一出現就開始淌血,自動自發的從來沒有出錯過。
他在對方第一次追來的時候朝他腿上開了一槍,用了銀狼的骨頭當子彈,銀狼是落日的特有亞種,出沒於極陰地帶,也因為體陰所以用牠們的骨頭做成的子彈是對付外族人最好的武器,丙熙出生於日不落的帝國,明亮的身體對銀狼子彈的相乘作用更甚,所以會造成他比其他人更多的痛苦不堪。
既然被李準這樣對待,那麼李準應該相當恨那個人吧。
如果是恨的話倒還好,恨之入骨至極也就不在意了,偏偏李準對丙熙的情感是凌駕在恨意之上,是愛到願意放棄自我的深度,不過如果他再早一點知道丙熙會是繼承無月之城的人的話,那他不會放任自己與對方將感情這道流恣意妄為擴散蔓佈。
被選上的人是無法逃離自己的宿命,就如同他的髮色一般,他無法抗拒成為了守護者的一族,當然他心甘情願奉獻給他最敬愛的國家。
就在剛剛升為守護者沒多久他在庭外初遇了丙熙,他們兩個彼此眼神在交會的時候就決定了之後的發展,這聽起來很浪漫,但兩個男人在一起可不是用浪漫這麼美麗的字眼可以輕描淡寫帶過的。
他拒絕了丙熙很多次,看他身上的光彩就知道他來自皇族,不要探水溫探到不該到的地方這句話一直在他腦子裡打轉,但他最後還是一頭栽在丙熙柔情似水的眼眸裡。
或許是初會那一次眼神交流得太透徹以至於對方一個眼神他都能夠感受得到,久而久之竟然無法戒掉那如同壞習慣般上癮的症狀,隨著時間越拉越長他對丙熙的情愫也越濃烈,最終演變成一場不可收拾卻轟轟烈烈的愛。
丙熙說過愛著他雪一般的髮色還有他左頸間的痣,白黑襯托之下再搭上李準的桃花眼,好看得不可多得...
想到這裡,他也只能笑笑,李準習慣性地用指腹摸了摸他的頸部,雖然髮色已經不如以往但至少這個黑色素不會退掉,但除了這個以外,他什麼也沒留下了。
守護者與繼位者的愛是不被承認並且是不可饒恕的,如果這層“醜聞”被傳開來那麼丙熙不一定是無法繼位這麼簡單,或許生命安全會受到威脅。
他應該要與被選中的女人結婚並生下孩子,以確保無月的壯盛可以生生不息並在所有的地設人和之下日建壯大才對。
他很慶幸他偷聽到了,趁著還沒有人注意到丙熙與他的關係,李準花了幾天時間策劃了這一切─偷走墊石,鑽進時空的裂縫中。
本來以為他的遠走高飛可以換到丙熙安穩的一生,卻沒料到他也跟著自己的腳步過來了,更令他不敢相信的是,丙熙竟然延緩了繼位的時間。
所以他用一發銀狼骨作成的子彈想讓他卻步,但這層疼痛過後他進出於時空轉換之中。
如果說被子彈射傷的痛是十分,那麼開槍的李準則痛十倍;
如果說開槍的痛苦是十分,那麼主動離開丙熙的難受則是一百倍。
他既然都這麼痛了,就不要讓他的血白流,怎麼可能跟著他回去,怎麼可能。
李準苦笑,依然望著滿天星斗,悄悄地燃起了一支菸。
*TBC*
- Sep 27 Sat 2014 18:16
brilliant years 上
文章標籤
全站熱搜
留言列表
發表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