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偏北

       └泰民生日賀文

 

 

        熱風滾著塵沙拍打在臉上,在駕駛座上的男子將手肘抵著大車的方向盤,把臉埋入掌心之間,手心的熱氣與週遭的溫度都不及豔陽反射在乾裂的大地要讓人心煩意亂,車子的柴油快要撐不到下一個補給點,他們連一點油都不能浪費。
        帶著稚氣未脫的表情,強光照射之下大眼睛險些睜不開,副駕駛座上的年輕男子默不作聲在一旁看著,即使汗滴已經從頸後漸漸濕潤整件衣衫,他的表情還在可以容忍的範圍之內,一直到路旁時不時經過的大車捲起黃沙又往他們身上襲來,男子才一掌拍到駕駛的胳膊上,「我來開吧。」
        駕駛不為所動,良久才讓捂得漲紅的臉離開掌心,他的目光渙散像是沒有聚焦,接著重重嘆出一口氣。
       「我說,我來開車。」
       「嗯?」這才聽聞旁人的話語,男子轉頭直視發話的人,面無表情的臉上終於重現幾個小時以來第一個線條,他裂齒一笑,「我不能在沙漠地讓你開車。」
       「再開個二十里就不是沙地了,這裡我比你還熟。」
       「草原也不行。」
       「金鐘鉉我不是小孩子。」
       「李泰民我只知道你沒大沒小。」
       「我哪有沒大沒小,好...... 哥你看起來快死了,你認為我踩不到刹車還是催不了油門?」儘管李泰民看上去就像個剛成年的年輕人,去買菸會被擋在門外的那種,不過他能做的遠比他看起來還要多得多,他非常討厭被當成孩子照顧,他已經不是一個小孩。
       「只是要等風暴過去,哪這麼容易死。」語畢他重新發動車子,將目光鎖回充滿塵沙的擋風玻璃上,外頭的烈日讓遠方的景色融化於荒涼的景象裡,光是視覺效果就夠讓人受的了。
       「至少喝口水。」見金鐘鉉根本沒有要讓出駕駛座的意思,他也只能把水壺遞上前去。
        平地上沒看見任何氣旋造成的風柱,但黏在皮膚上的水分與沙地的不協調確實有些不對勁,李泰民算不出來或許半小時後哪裡會出現什麼型態的龍捲風,他只能什麼忙都幫不上地縮在副駕駛座上當個玻璃娃娃。
        這比惡劣的氣候還要讓人心煩意亂。

 

 

        他們在傍晚時分趕到下一個停靠點,他們需要補充食物飲水還有一個乾淨的身體,露營車改裝的車體還有基本配備──床舖、櫥櫃與兩個矮櫃──出水口已經被封死,連個簡單的擦澡都沒辦法。
        如同他所說為了躲避風暴,經過里斯洛平原時路上殘枝敗柳的景象始終無法忘記,這裡稍早之前正經歷一場浩劫,大自然的侵襲是巨大狂妄不留任何情面的,李泰民比任何人都瞭解這點。

 

        金鐘鉉跳下車,把鑰匙丟給李泰民讓他鎖好另外一邊車門,接著走近一間民房,李泰民接過鑰匙後急忙上鎖跟上去,他怕金鐘鉉惹事,他們可能會因為私闖民宅惹麻煩。
       「嘿,等我。」經過轉角之後他發現自己想得不夠多,只是外面像民宅,當他看見映入眼簾形形色色的人們──戴著誇張的西部帽或是赤裸上身露出彩色圖騰的後背──李泰民才終於回過神來找到金鐘鉉的背影,他快步跟上前去。
       「哥我在叫你。」
跟櫃台瞎了一隻眼的老頭說完話,收起對方找的零錢金鐘鉉才轉過來,收回李泰民手上的車鑰匙,給他一條小方巾,瞎眼老頭給的,        「你沒被擋在門外?」
       「說了我成年了。」
       「我們要洗個澡,明早加完油再離開。」
        身上混雜太多氣味,最多的是汗濕了再乾之後留下的味道,那個非常不好聞,會在流汗時讓空氣更濕潤糟糕,李泰民在這個旅程之中卻已經習慣,他不在意車上的味道,也不在乎金鐘鉉身上是不是香的。不過如果能來個清爽的一夜,那他會非常感激。
        付的鈔票只夠他們兩個洗滿五分鐘,這是從進淋浴間開始算,兩人快速將全身上下每個毛孔都洗透,李泰民的動作比較慢,五分鐘時間到他才正好把全身的泡沫都沖個乾淨,金鐘鉉已經洗到第二輪。
        一人一條的小擦巾發揮了它最大價值,李泰民套上金鐘鉉為他準備的乾淨衣褲,走出去才看見那人赤裸上身在擦頭髮,髮梢的水珠不受控制地墜在他的肩膀,一滴滴從曬得發亮的背膀上滑落,一直到鏡中的眼睛與自己對視超過三秒,才喚回他的神智。
        金鐘鉉就這樣打著赤膊走出去,兩人經過滿是人群的前台,那裡是個小型酒吧,瀰漫著煙霧與人煙,李泰民看著金鐘鉉跟吧台點了兩支瓶裝啤酒,他們才相繼回到車內。

 

       「寧可窩在車上也要買酒。」
       「我是酒鬼....... 不要告訴我你不是。」

 

        啤酒並不能醉,氣泡裡倒是有讓人心情愉悅的成份,沉重的氣氛在泡泡上昇的過程中被帶起,隨著吞嚥的漩渦落下,嶄新的氛圍從小麥的香味中擴散,這不過是酒吧裡面能買得到最廉價的品牌,        沒人能確定裡面的啤酒花到底純不純粹,但這一點都不妨礙放鬆的心境,而李泰民在對方過於自在的姿勢中,找到了別的情感成份,抑或是一個念頭。
        面前這人的存在無一不是誘惑,即使在昏黃的露營車燈內都能看得見他閃爍著的皮膚,似乎水氣不打算在肌理紋路上面散去一般;從盥洗處走出場外那具赤裸上身的線條就不斷刺激李泰民,他勉強讓自己平心靜氣但這時候他才知道自己就是個沉不住氣的小鬼,他完全無法把在腦中叫囂的欲念擋下,任何方法都行不通。

       「鐘鉉...... 」
       「小鬼。」

        即使是應該疏離的年紀也無法拒絕李泰民欺上來的動作,他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只想要在此刻嚐到甜頭,金鐘鉉怎麼樣也抵抗不了,他無法也沒有想過在欲望流瀉出的此刻,把那張漂亮純粹的面容拒於千里之外。
        就連廉價的肥皂味在李泰民身上都該死的好聞,讓少年聞起來有淡淡的奶油香氣,混合在血液中微量的酒精作祟,金鐘鉉覺得他可能醉了,醉在李泰民循序漸進的攻勢裡。
        被侵入的疼痛比不上少年的親吻,密密麻麻從身體內部散落出來的情感與快意在唇齒的摩挲間傾瀉,李泰民的喘息聲太動人,金鐘鉉試著咬住下唇好讓對方的聲音能夠不受任何雜音干擾,然而少年猛然的攻勢還是撞開了他咬合的齒列,肉體拍打的聲響與水聲摩擦時的濕潤混在一起,連同彼此交纏住的喘息一同竄入耳膜。
        這不僅僅是欲望的發洩這麼簡單,李泰民的親吻裡面帶著直接了當的情感喧騰,從舌尖一路傳到身體深處,金鐘鉉僅是意識到那東西的存在,就忍不住顫抖,從內部散出來的念頭讓他頭皮發麻。

 

 

       「發情發完就起來,我滿身汗。」
        李泰民從金鐘鉉的身上抬起頭,月光從充斥指紋與塵沙的車窗勉強鑽進車內,他伸長腿把後段的窗子架開,車內太多氣味須要散一散,而且金鐘鉉說的沒錯,這裡悶得讓人發汗。
       「我想再洗個澡。」
       「可是我不想再做愛了。」金鐘鉉笑著點燃菸草,非常刻意把呼出的煙吹到李泰民的臉上,滿意地看著少年厭惡地邊揮手邊皺眉。
       「我沒有說要做愛,我說洗澡。」
       「剛才你也沒說,還不是爬上來了。」
       「你不要說得好像只有我想做一樣。」李泰民嘟嚷著離開濃郁的廢氣,他乾脆坐起身直接把車窗推開,或許還可以拉開車門,他應該直接去外面透氣的。
        看著李泰民突然拉上衣衫,在對方碰觸到車門之前,金鐘鉉深深吸滿尼古丁與焦油後,將菸支捻熄,「說得沒錯,我一路光著身體走回來確實是在誘惑你。」
        隨後他得到了一個媲美星辰的笑容,李泰民的眼睛笑瞇成彎線,像個孩子似的。

 

 

 

        他們在太陽剛為大地裂出第一道光線的時候動身,在自助式加油站加飽柴油,也在販賣機投了一些食飲品,前一個晚上睡得很好,即使駛入幹道時還沒有完全日出,金鐘鉉的精神卻異常亢奮,他甚至在駕駛座上哼起歌,他不確定是在哪裡聽過那個旋律,或許是在頻率不穩的廣播電台,也有可能是李泰民喜歡的樂曲。
        一路往西北方前進,漫長的旅途中他們經過各式地形,平原峽谷或是沙地,各種艱困的環境也不能阻止他們駛向西北方,儘管路上有一面之緣的人多少會勸退,但他們沒有被勸退的可能。
        隨著烈日高昇之後大地的溫度也漸漸回到該有的毐辣,在後車箱熟睡的少年這才迷糊地睜開眼,他搖搖晃晃地趨到後車窗把刷牙漱口後的產物留在外面的車道上,擦了把臉才從連結處爬到副駕駛座。
       「快中午了,你怎麼沒叫我起來。」
       「我看你睡得口水都流出來可能夢見什麼好夢,捨不得打擾你。」
       「亂講。」
       「嘴巴還有牙膏泡沫沒擦乾淨,睡覺流口水很正常啊。」
       「哈啊?」連忙起身抓住照後鏡端看,然而嘴角什麼泡沫渣子都沒有,李泰民本來還在納悶他都整理那麼久怎麼還會漏掉,從鏡子裡面看見金鐘鉉充斥笑意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把對方的玩笑話當真了。「幼稚。」
        被年紀比自己小上許多的少年碎罵也完全不在意,喉間還哼著那首歌曲,金鐘鉉順手轉開廣播,隨手切換著頻道,「我有買幾個麵包,就在矮桌上。」
        這才從賭氣地注視車外清一色黃砂景色的角度轉回來,金鐘鉉轉到一個古典樂頻道,與他們一點都不搭對的那種,鋼琴聲響快要被車外的風聲給蓋過,但他確實能聽得見時不時竄入耳膜的樂曲,「我去幫你拿,你要水嗎?」
       「奶油麵包買給你的,你幫我拿咖啡。」
        爬回座位的李泰民對於口中人工奶油的甜膩食不知味地嚼食著,他沒有露出任何不悅──不算對方老是調侃他年紀的話──只是在調味保久乳的搭配下把果腹的食物吞下去。廣播也在不知不覺間被關上,車外的景色卻沒有任何改變,他們都知道這趟路程非常不友善,沙塵吹得李泰民的眼睛都快要睜不開,金鐘鉉已經戴上護目鏡。
       「換我開,312路標到的時候我會把你從駕駛座上弄走。」
        金鐘鉉沒有回話,只是將罐裝咖啡一飲而盡,狂風吹起的風沙越來越張狂,他把窗戶全部都關上,開啟許久沒有運作過的空調。
       「我去後面一下。」李泰民邊咳嗽邊這麼說,在空曠的後車箱把卡在頭髮間的塵沙都撥弄出來,前日才把自己從頭到尾都弄個乾淨,沒想到連維持一天都有難度,髮間的細砂怎麼樣也撥不完,李泰民氣餒之下又想到金鐘鉉一路上的調侃,抬眼看見一直吊在高處的工具箱,他起身搆到紅色把手,慶倖雖然看起來不怎麼牢靠但是裡面至少有可以使用的工具。

 

        對於早就駛過312號路標後面那人也沒回來不是太在意,金鐘鉉並沒有要讓出駕駛座的想法,不是不相信李泰民開車的技術,筆直公路上的駕駛是一種對耐力的考驗,他不要李泰民承受那些,他身上的痛苦已經太多,金鐘鉉只想讓他能夠早點脫離那些不重要的紛擾,這才是他毅然決然決定踏上西北之路的主因

 

        西北之路的盡頭的湧生泉傳說能治癒不論生理心理的病痛,或許只是因為全程七百公里的路途險峻逼人,若沒有美好的傳說這裡不過就只是讓人聞之卻步的公路,但即使有可能是假的,金鐘鉉也要賭一賭。
        他要找到那該死的泉水,把李泰民丟進去,然後證明給訕笑的愚者知道那個傳說是真的。

 

        金鐘鉉分神於道路與方位之間,他依然須要靠感受空氣來判斷前方的那塊領地適不適合硬闖,或是他該放慢行駛的速度讓他們這個晚上在即將到來的小城鎮渡過,三年前他經過此地之時正巧遇到該處的釀造酒開窖期,想念紅橙橙的酒水是一回事,最主要還是得看大自然的臉色,西北之路簡直不是人可以跑的。
        他重新掛上護目鏡把左側的窗戶打開,一直待在後方的那人卻正好在這個時候鑽回來,「我開窗了風沙大你先、」金鐘鉉轉過頭看見李泰民的時候停住接下來的話語,他的視線完全不在車道上超過三秒,才意識到現在在車上,他們車速超過一百公里,如果有個閃失不是開玩笑的。
       「很適合我吧。」李泰民摸了摸頭髮,露出了有點得意的表情。
        他在工具箱中找到剃刀與小刀,在車體搖搖晃晃的情況下把一頭亂髮全部剃掉,鏡中的自己只剩短短的三五分頭,一開始有點不習慣,但乾淨清爽的感覺實在太好,李泰民甚至有點得意自己能夠把頭髮剃得這麼好。
        金鐘鉉沒有回話,李泰民適合任何樣貌無非是因為他那張好看得天妒人怨的臉,大概是他太過精緻不像凡人所以連生命的基準也與一般人大相逕庭。最後他發現自己還是沉不住氣,打了方向燈就往公路出口的方向駛去,天還沒黑到不能駕駛,但他需要冷靜下來。
        一直到他們停靠在簡陋的休息站之前車上都沒有半個人說話,金鐘鉉拉下手煞車,把護目鏡抓下來塞到車門縫隙之間,順手拿起一根菸。
        一旁的少年快速劫走那支菸草,終於換來對方的正眼,「你生氣了嗎?因為我把頭髮剪掉?」
       「你要剃光我都無所謂,但你在車上用什麼剃,如果你受傷了怎麼辦,還傷在頭上。」
       「所以我很小心,我沒有受傷啊你看。」李泰民硬是把自己湊到金鐘鉉面前,對方的眉眼並沒有因此而放鬆,就像有人拿了看不見的繩索套在上面打了死結那樣,「鐘鉉...... 哥,不要生氣啦,不會這樣了真的。」
        把李泰民推回他的座位,金鐘鉉拉開車門前把對方手裡快被捏爛的菸奪回來,「下次我會把你跟那個工具箱一起丟在路上。」
        李泰民一邊嚷嚷著他才捨不得,抽下車鑰匙跟在金鐘鉉身後,他們在貨架上積滿灰塵的商店裡面找到酒精棉片,已經到期半年所以金鐘鉉跟老闆用一折的價錢買下,順路在休息站的餐車裡面吃了一頓這十幾天內最像樣的晚餐,雖然只是義大利麵與醬包牛肉丸飯,但李泰民狼吞虎嚥一下子就清空盤子,服務站的大姐看他笑得甜,請他一杯冰紅茶,並給了金鐘鉉一杯冰咖啡。
       「為甚麼你是黑咖啡我是甜的紅茶。」李泰民一面用吸管戳動杯裡的冰塊邊小聲咕噥。
       「她沒給你熱牛奶你就該偷笑了,小鬼。」
        金鐘鉉在離開前把李泰民帶去廁所,用水沖洗那顆只剩下幾公分長度頭髮的頭,抽起紙巾壓乾短髮上的水珠,李泰民的頭髮現在變得有點刺手卻不會不舒服,他有點喜歡那個手感。少年難得聽話一句話都不說站著讓他擺弄,最後金鐘鉉把酒精棉片打開,仔細地擦拭過李泰民的頭皮,就算看上去這孩子的技術高超一點傷痕都沒有,但金鐘鉉只能把能做的都做到理想。
        他們的車就停在休息站最旁邊,晚間的風帶著遠方的低溫,金鐘鉉岔開腿坐在後車箱的車門階梯上休息,李泰民在他兩腿之間,他無意識地撫弄對方的短髮,一直到冷風一陣陣吹來把他的打火機給吹得無用武之地。
       「冷的話就進來。」
        除去都市的光害,每個晚上都能看見夜空中狂妄閃爍的星辰,那些星星替他們指引了方向,雖然太過閃耀而刺眼,李泰民也無法移開視線,今天晚上甚至一朵雲都看不見,他捨不得把這片星空擋在車門之外,「這樣就好。」
        兩截手臂被李泰民當成外套一般緊拽到身子兩側,他變成完全陷在自己懷裡的樣子,金鐘鉉的下顎抵著他的頭頂,隨後才側過頸子往對方的頸窩鑽去。
        即使經過一整天的汗流浹背,李泰民的身上仍能嗅得到昨日廉價香皂的味道,金鐘鉉忍不住深深埋入更深處,最後開張嘴咬住他的肩頭。
        吃痛的這人也只是皺眉瑟縮了一下,金鐘鉉咬得很用力,不至於咬到破皮但會有個明顯的齒印,或許還會淤青,但李泰民一句話也不坑,只是緊緊拽著他的手臂,再與金鐘鉉十指相扣而已。

       「在最後一天讓我開車吧。」
        這才放開李泰民的肩頭,金鐘鉉的牙齒卻開始啃咬他其他地方,像是細緻的頸子或是溫熱的耳珠,「為甚麼這麼想開車,嫌我技術不好嗎。」
       「不該去西北方,我們該去的地方。」
       「那我們該去哪裡。」
        身後的人終於停下享用自己的肉,李泰民也不顧臉上都是對方的口水,他癱靠在金鐘鉉身上把他往車裡面壓,視野上方是一望無際的靛藍色天空,他抬起手來指著最亮的那一顆。

 

       「那裡。」

 

        金鐘鉉沒有回話,在太過於閃耀的光芒下閉上眼睛,咀嚼著李泰民的意思,那個晚上他們就這樣相擁入眠,就連車門都沒有關上,幸好來往的車子不多也沒人對他們有太大興趣。
        一週之後他們離開西北之路,李泰民將車子駛入偏北方的出口,他們理所當然沒有找到神奇泉水,離開充斥塵沙的環境也沒什麼不好,李泰民說他想看國境邊界的大瀑布,那裡會比湧泉更吸引人。
        這個行為如同把桎梏住金鐘鉉的枷鎖解開,他突然發現之前的行為一點意義都沒有,於是將車掉頭開上另外一條公路,開啟全新的航程。

 

        那裡是西北偏北。

 

 

**

說真的我不知道我在寫什麼
只是很想寫公路文
美國公路的那種
有陣子非常流行那類題材的電影

 

我原先構想的泰民不是這麼孩子氣的感覺
當然這個泰民也不像孩子
但跟我原本想的個性差了十萬八千里
不過三分頭泰民我非常想寫💞

 

肉的部分我就這樣帶過了
唉反正這篇的重點不是做愛雖然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就他們一路從東南往西北方駛去
有個重要的目的地
但最後他們還是偏離路線

 

我非常喜歡西北偏北這個TITLE
學生時代看過一篇以這個名字為篇名的同人小說
跟公路文一點關係都沒有是講搶匪的故事
當時就覺得這個名字好漂亮
現在如願寫出一篇文

 

泰民生日快樂
今年沒讓你吃肉
再等我一下。


再看一次
還是得跟大家坦承
因為我太想寫我的baby boy
所以才一直寫少年啊男孩啊小鬼啊這些詞,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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